海棠书屋 > 都市小说 > 大叔,轻点撩 > 正文 571他病了,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(二
    厉伟瘫坐在地板上,她的呼喊,男人已经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浑身麻木,耳朵嗡嗡响。

    五脏六腑好似要烧起来了一样。

    有血从嘴巴鼻子里涌出来,男人抬起手臂,吃力的抹去。

    叉开的双腿间,一滩水渍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。

    厉伟仰面朝天,笑的苦涩而张扬。

    他是宁死也不想孙一柔看到他这样丢脸的时刻。

    一只手抬起按着不断被推动的门,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,想摸根烟。

    可是,兜里什么也没有,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鲜血蹭红了裤子,蹭脏了地面。

    厉伟摸出手机,上面有十几通未接来电,都是署名狼崽子打来的。

    男人笑了,摸着手机屏幕上孙一柔生气噘嘴的小模样,视线一点一点模糊。

    医院一阵人仰马翻,厉伟从救护车下来,昏迷着被人抬到推床上,医生护士把住床的四个脚推着就往手术室跑。

    孙一柔拿着厉伟粘血的衣服,穿着睡衣穿着拖鞋跟在后面一步都不落的跟着。

    手术室的门关上,孙一柔无意识的就想跟进去,却被小护士给推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家属在外面等着,放心吧,医生会尽力抢救的。”

    孙一柔意识懵懵的,抱着厉伟的衣服呆滞的来到长椅上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石谦和安玲6续赶来,韩曜也来了。

    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凌乱极了。

    孙一柔闭上眼,只觉得耳边太过吵闹,吵的她不能安静思考了。

    安玲看她那个样子,心绪复杂极了。

    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孙一柔身上。

    女人抬眸,脸上还有没有干涸的眼泪。

    她摇摇头,抓住安玲要披过来的衣服。

    “他这样多久了?”

    安玲抿唇,心虚对上她的视线。

    半弯的身子缓缓站起,撇开头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?”

    孙一柔看向不远处正和院长说话的韩曜,男人似乎也感觉到孙一柔正在看他,瞅了她一眼,转过身去继续和院长说话。

    “他也知道?”

    孙一柔再看石谦,石谦像被针扎了似的跳了起来,手摇的像拨浪鼓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是真的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先前只听他们说厉总的身子不好,什么死啊活啊的,可他真没见厉总的身子有多不好,平时还不是生龙活虎的样子,他哪知道……

    孙一柔垂下目光,淡淡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原来,只有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她早该想到的,他那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,霍城说他捡回一条命不容易,她早该猜到的。

    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往下流。

    安玲满是愧疚,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。

    随后,张天意推着席彬也赶到医院,贾越和承子因为在外地,石谦没有通知他们。

    而霍城受伤后还在休养,石谦也没有告诉他厉伟晕倒的事。

    孙一柔起身往外走,怀里依旧抱着厉伟带血的衣物。

    张天意和席彬往医院走时,刚好和孙一柔碰上。

    “柔柔?”

    孙一柔转过头看着她“你是不是也知道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张天意被问懵了。

    孙一柔摇摇头轻笑了下“没什么,你们上去吧,他在手术室,我出去走走!”

    “柔柔,厉伟手术你不陪他吗?外面天都黑了,现在还在下雪,天气预报说今晚会降温才3o度,你穿这么少出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算了,随她去吧!”

    席彬握住两侧轮椅,推动着往电梯走。

    张天意想追上去,奈何席彬已然进了电梯,她不放心,只好跟着席彬进去。

    医院的后花园里正下起鹅毛大雪,片片枯枝被雪花覆盖,医院的探灯一照,整片天都被照的雪白。

    孙一柔的呼吸是冷的,吐出的气息也是冷的。

    不一会的功夫,浑身就被冻透,冻僵。

    一阵阵冷意自脚底传来。

    她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远方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就那样搂着厉伟的衣服站在那里,浑身冻的瑟瑟抖,背影看上去无比的孤独、无助。

    安玲站在三楼的楼梯间里,拿着手机录下了这一幕。

    关掉手机,转身回到手术室。

    滴答滴答,又是那熟悉的点滴声响。

    孙一柔头疼欲裂,浑身酥软,捂着头,缓缓从床上坐起。

    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站在医院的后花园里,她在想事情,她在思考,之后……

    猛然想到厉伟,孙一柔掀开被从床上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手腕上的点滴被扯断,埋在血管里的针头也断了一半,鲜红的血滴在床上,地上,她也不觉得疼。

    因为起的太猛大脑一阵阵晕眩。

    孙一柔捂着头站了一会,待那阵晕眩感过去,才迈开脚步往病房外跑去。

    跑到护士站,查到了厉伟的房间,刚好也在这一层,只是在最右边。

    孙一柔穿着拖鞋披头散的奔了过去。

    推开门的一瞬,人却傻了。

    床上的厉伟依旧是面无血色苍白的脸,安玲正坐在他身边给他喂粥,两人不知说了什么,厉伟正笑着捏她的脸,被安玲一巴掌打在手上,娇嗔的瞪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安玲看到她时,心虚的表情一闪,拿着粥从座椅上站起。

    “来了?”厉伟回眸,看着她的眼神不再像从前。

    说一样,可又不一样。

    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。

    孙一柔只当是自己病了一场,脑子不好使了。

    她逼自己不要多想。

    走过去,勉强逼自己露出一丝笑意,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脸。

    “你长了好多胡子?”

    安玲放下粥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剃须刀,交给孙一柔。

    “你给他剃吧。”

    孙一柔伸手,厉伟却在中间又把剃须刀按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你来吧,又不是没剃过。”

    孙一柔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扯一扯的疼。

    她强逼自己不要多想,不要听也不要看,想让自己理性分析。

    可是,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,什么也想不了,什么也分析不了。

    “我去……给你洗水果!”

    孙一柔从床上站起,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就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水房里,她用冷水洗脸,那冰冰凉凉的温度麻木着她,却不能让她清醒。

    拿着洗好的水果回到厉伟的病房,从窗口可以看到安玲正背对着她给厉伟剃胡子的画面,她难堪的抿了抿唇,推门走进去。

    “水果洗好了,你现在吃吗?”

    安玲回头“柔柔,医生说他刚手术后不久,暂时还只能吃流食,那苹果还是你自己吃吧,刚好你身子不好,也可以补充点营养。”

    安玲一边回头和她说话,一边给厉伟剃胡须。

    一不小心刮到他,男人气的拧她的脸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想挨收拾?”

    孙一柔走过去,从安玲手中接过刮胡刀“还是我来吧

    。”

    她伸手要帮厉伟剃胡须,男人却不耐烦的往旁边一躲。

    “不刮了,安玲,再给我买点粥来。”

    “哦,好,柔柔,你刚退烧,要不要也喝点?”

    女人抿唇,瞪着厉伟,没说话。

    安玲等了一会,见她不应,拿起外衣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孙一柔坐到床边,还想给厉伟刮胡子,男人却不耐烦的又往旁边躲了躲。

    孙一柔深吸一口气,强行按住他的下巴。

    厉伟拿手一挥,刚好打到她埋着针的伤口。

    孙一柔疼的闷哼,冷汗从头顶落下。

    低头的瞬间,女人却没有看到厉伟几乎掐进掌心里的手指,与他铮裂心疼的眼。

    把头撇开,侧着身子躺回床上。

    “我困了,你回你病房吧。”

    孙一柔捂着手腕,忍着疼痛默默从床边站起。

    走到门口时,听被子里的男人冷冷的丢出一句。

    “让护士给你处理伤口,老子现在可管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孙一柔走出病房,默默关上门。

    她很听话,也很乖巧,去护士站主动要求拔出那根深埋的针头。

    安玲买了粥回来,刚好看到孙一柔从护士站离开的背影。

    小护士正举着镊子,看着上面被扯断的针头唏嘘短叹。

    “这得多疼啊,要我我可受不了,要不说女人可怜呢,一旦爱上智商就变为零了,哪像男人,家里红旗不倒,外面彩旗飘飘,病倒一个还有一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喂?”

    旁边的小护士看到安玲,推了一下正嚼人舌根的女人。

    那女人心虚一愣,拿着其它病人的病例本匆匆忙忙就走了。

    安玲没有看她,沉默的看了眼那个带血的针头,拎着粥转身默默回到房间。

    厉伟正吃力的从床上坐起,安玲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手里的粥直接扔到他脚边,洒了一地。

    厉伟皱眉“什么疯?”

    “这戏,我是演不下去了,你找别人陪你演吧!”

    男人沉默着,捂着腹部从床上站起。

    刀口一阵阵传来钻心的疼,他忍的牙齿都要咬碎了,脸色白,浑身冷汗。

    可是,他却硬着头皮逼自己咬牙忍下去。

    安玲看的不忍心,走过来要扶他。

    厉伟却把手一甩:“不是说要走吗?没人拦你。”

    “厉伟,我真觉得你要重新考虑一下,这样对她真的好吗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要帮我就帮我,不帮可以走。”

    “厉伟?”

    “出去!”

    女人恨的牙根痒,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,打醒他。

    女人甩门离去时,刚好看到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赵一泽。

    看到他,安玲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!”

    “滚!你们男人,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!滚远点,别让我看到你!”

    安玲气乎乎的走了,赵一泽走进病房,脸色很不好。

    厉伟正在房间里走步,弓着身子,一头的冷汗。

    见他正瞪着自己,欠揍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怎么,想揍我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赵一泽诚实点头。

    厉伟停下脚步,腰板站的笔直。

    朝他勾手“来!”

    赵一泽没有客气,扑过去,狠狠一拳打在厉伟的嘴角。

    男人应声倒地,胳膊朝前,狠狠吐了一口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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