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节 炊沙作饭是老头 因公假私心不甘
“竹板一打运气背，
几度寻儿影难追；
人间官场心难测，
老朽苦心多疲惫！
多——疲——惫！”孙嫔和周女官住到栈，为办事方便，仍女扮男装，拿令牌到彰德府找府首，说官府办差被劫，让调巡检追查失踪的陈三等。相州雪下的不大，商铺门市前，有人扫各自门前积雪。街上来往人的稀疏，是早饭后寒冷的缘故，穿着各色防寒衣饰，踩着积雪缩肩弓背行色匆匆地来往着。到彰德府前不远处，一群围观一位老头，老头是在说快板。孙嫔一听是实心。孙嫔在永城天赐大酒店，听肖四说了相州矿案消息，就安排全体人员出动，满街寻找实心。肖四和周女官找到，给实心领到酒店。肖四把消息告诉了实心，实心连夜直奔相州。孙嫔原以为，实心能见到儿尸体的，一听老头的快板。实心来一趟竟徒劳无益了。
“老头没去找彰德府？”围观有人地问。
“竹板一打弟心好，
你给老头出高招；
相州安阳同一地，
小弟好运总不离；
彰德府我去五次，
相州县衙我常跑；
官吏脸严咱不争，
老朽好言一大筐；
吏说尸体存五日，
无人认领已焚烧！”
孙嫔和周女官到近前，顺人缝一看，那人就是快板大叔实心。实心一脸无可奈何地说。周女官去了彰德府，安排好后到这来找孙嫔，孙嫔站在人围的外边，听着人们的对话。
“ 炊砂作饭，是老头！”一中年人笑地说。
“何意？”一人笑问。
“成语解释： 砂，同“沙”。煮沙子作饭。比喻徒劳无功，白费气力。出处， 唐顾况《行路难》诗。中年人笑着解释，似乎怕有啥祸事，一下溜走了。
“尸体哪存五日，三天焚了尸！”有人说。
“你知道？”一人问。
“事归相州县府管理，我街房人，在县府做事。县丞主张，通知道到家属，来认领尸体。主管巡检胡思，安排人去通知了，被安排的人在家打几天牌，几人撒谎说苏州出瘟疫，几人怕染瘟疫，根本就没去，糊弄县府。”一人说。
“讹言谎语，有啥好处？”有人问。
“益上损下，得安抚银，一具死尸，矿给不少银子，叫安抚银。”那人说完，看一眼彰德府门口的方向，怕有啥的祸事，也悄然地走了。
这与肖四说的情况一致，矿给遇难家属安抚银是事实。官府人为得银子，怎啥办法都使？实心来一趟， 真是炊砂作饭，被中年男人说中了！官府怎如此办事？”。孙嫔听着想着，很是生气。实心大老远来，却见不到儿尸首。
“孙姐！彰德府首，是知府，不接待此事。门卫说，咱得去找相州县府！”周女官回来说。
“你没让看令牌？”孙嫔笑地问。
“你不让露身份，奴婢没敢露。”周女官愧疚地说。
“县府在哪？”孙嫔问。
“九府巷陌街，前面不远。”周女官说。孙嫔想拉着老头，找县令为实心说安抚银事，连陈三事一起说。
“老头竹板说得好，
我愿为你找一找；
相州古留明人事，
伸手可触有不少；
你能道上两仨件，
我会给你出高招！”一位老者没打竹板，学说顺口溜，打断孙嫔贸然想法。孙嫔怕打乱老者思路，看老者有何高招？见老者头戴黑色小毡帽盔，一身黑色长袍衫，满面红光笑地说。
“竹板一打响当当，
你这老哥好善良；
若帮老朽走穷途，
说上几件也无妨；
宋代岳飞汤阴人，
精忠报国是忠良；
妇好商王武丁妻
统领万人战沙场；
文王拘而演周易，
就在相州囚牢房；
三位名人是相州，
庶民传说美名扬！”实心打着快板，看向老者一口气地说。
“好！”老者欣赏地听着，拍掌地说。孙嫔知道宋代岳飞，父亲在家常给大妈和妈讲故事，也讲过岳母刺字事。实心真有点文化，竟说出明人：岳飞、妇好和文王。
“孙姐！咱赶紧走，去找保镖？”周女官听着，焦急地问。
“好！”孙嫔想起父亲，在南京说的事，相州小女孩唱《疾呼》儿歌。宁小赢和小孩不会被官府抓了吧？孙嫔朝四下看了看，没发现小孩影子地说。
“你在找啥？”周女官问。
“唱儿歌的小孩？”孙嫔没与周女官说过此事，就含糊地说。
“老弟说得好，请你跟我走，老哥我给你出高招。”老者说着，叫着实心，就朝前走去。老者走的方向，正好是周女官说的大街。孙嫔和周女官尾随，实心意思着不愿去。老者走在前面，一回头地再次叫，实心就随后。孙嫔和周女官紧走几步，赶上并碰下实心。实心也认出二人，要说话被孙嫔止住。这是相州县府大院。老者照直地朝前走，两门卫没有拦挡，也没挡孙嫔等仨人。老者叫着实心，要去一个地方。
“老先生！于谦在哪？”老者出‘高招’还用来这里？人不能如此硬闯，得赶紧说明来意，孙嫔也想知老者来这干啥？孙嫔于是一笑地问。
“你们二人，来干啥？”老者可能没在意二人，一听问于谦，有点一愣地问。
“我们是一伙，想知你怎出‘高招’？”周女官脑筋反应快，看眼孙嫔笑地说。孙嫔也附和。实心有点疑惑地看老者，想说啥又没得可说，大概也是周女官话意。
“你们都来吧。”老者笑地说着，朝一个地方走去。这里不是升堂县衙，是后院一个议事厅堂。堂有好多椅摆在东西面，坐北面南一个正座位，老者走近冲门侍卫说两句啥话。一侍卫应着出了去。老者走近实心等三位笑地说：“你们坐。于谦县丞，马上就到。”
“老知府，怎到此？”一人这时从外面进来，年龄不大却挺精神，冲老者抱拳一笑地说。
“本县矿案事，已结案？”老者笑问。
“县令说，已结了案，家有亲人亡故，回家去奔丧。有人查找尸体，并要安抚银，巡检们净给赶跑了。”来人环视在场几人，最后看向老者地说。
“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，这位是于谦。于谦！这位是遇难者父亲，和这两位是一伙。”老者将孙嫔、周小妞、实心地介绍。孙嫔等都冲于谦点下头，于谦也向几位点下头，以示相互还礼。
“你们都坐下。”于谦说。
“我这些天，一直转悠在门口，他在彰德府、相州县府找。府无人接待，说此事已结案。他们说，苏州有瘟疫，那里不让进人。他是常州人，你们也没通知，人家闻讯而来，你们也不理？”老者也没有坐，且越说越有气地问。周女官和孙嫔也都没有坐。实心与老者说了，自己是常州人。
“老府首，坐下说话，你们都坐下。他是彰德府，老府首，和我姥爷，是拜把哥们。他也是我姥爷。”于谦介绍着并恭让老者到主座地说，也请孙嫔等三位，一起坐下来说话。孙嫔和周女官、实心都坐在东面椅上，于谦坐在西面椅。
“我说。”老者说。
“老知府说。”于谦笑说。
“我不管你从哪开支，你先给他（指实心）安抚银。县令回来，我与县令说。案不能结，这样下去不行，相州对不起死者及家属呀。”老者看眼实心，想用自己老知府脸面，先给实心要出安抚银，强令于谦给予实心安抚银，并一脸郑重地说。
“县令有话……”于谦为难，不愿再往下说地说。
“因公假私，心不甘！” 实心一听地说，不再往下听，往外就走。
“周小妞去追！问怎回事？成语释义：借公务谋取私利，出自南朝，宋范晔《后汉书李固传》：‘太尉李固，因公假私，依正行邪。’老者把实心压力，转移到自己身上，孙嫔琢磨着成语解释，觉得老知府是好心。周小妞追到实心，并问了他的住处，老者和于谦也追出多远。实心头没回地走了。老者去追了实心，孙嫔拿出令牌给于谦。
“你们是一伙？”于谦看令牌地问。
“我们认识，到此地碰上，想调贵县巡检，寻丢失同伙。”孙嫔笑说，周女官附和。
“县令回家奔丧，啥亲戚亡故。我拿令牌，去调巡检，县丞没话，巡检不重视！”于谦笑地说。
“你去吧。”孙嫔说。
“你们是皇宫人，出外办差，人怎丢失？”于谦笑问。
“侯齐、王强、陈传，来办矿案事，你可知？”周女官没答于谦，想起孙嫔说过的话，就报几人名地反问。
“小的知道。几人都挺好？”于谦接答而反笑问。
“他们都好，你赶紧，调巡检找人！”于谦热情地想拉二人手，孙嫔和周小妞都是女扮男装，不愿与于谦拉手。周女官却拍下于谦肩膀地说。于谦应着，并领孙嫔、周女官来到一大院子，调出10名巡检。巡检们按二人说的情况，去找失踪的陈三等。于谦冲主管说几句啥话，主管出去了一会，竟然领着仨小女孩来了，冲于谦一笑地说：
“你于谦可真本事大，拿着东宫令牌，找巡检还救小孩。小的佩服!”主管小声地说。
“你学着点！”于谦笑说。
“你仨以后，别唱儿歌《疾呼》，皇帝知道，要砍你们头！”主管冲小孩笑地嘱咐。
“老大教的。”一个女孩笑地说。
“老大蹿房越脊跑了，于县丞保着，没让往上报。你们谢于叔叔，他救了你们！”主管笑地说，看眼孙嫔和周小妞，也就走了。
“谢于叔叔！仨小女孩说。
“你们谢二位叔，令牌是他们的！”于谦笑说。
“于谦有胆量，会借鸡生蛋？”孙嫔一想笑地问，
“一靓女，领仨小女孩，沿街唱《疾呼》，被巡察发现。蹿房越脊，靓女跑了，巡察一看傻了眼，带小孩进了牢。孩是济养所遗孤。我正好碰到，借此令牌，救出她们。你们不愿意？”于谦笑地问。
“ 小孩是意外获救，我们愿意！ ” 小孩遇到了好人。孙嫔想着在南京听父亲说的事，笑地说，周小妞附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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