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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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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,我该是抱着怎样的期望,当我的脚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,我可曾想过未来会变作怎样。

    这些,都记不清了。

    经过了高考,又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,整天打游戏偶尔看些杂书,从世界名著到街边摊传奇小说我都看过,时间过得一直很慢,直到两个月过去,在某一天的清晨被父亲母亲催促的起来收拾东西,然后买文具买文具买生活用品,这样一直忙活到了晚上七点钟,父母还在忙活让我一个人去睡了,被吵醒的时候,母亲轻声低吟着好似在说些什么,我迷迷糊糊地穿着洗漱,等坐上汽车,冷风开始灌进来的时候,再回过头,家中的房子已经看不到了。

    汽车疾驰在公路上,深夜两三点,路上人也稀少,只有着货车或者很大的客车嗖的从相对着过道冲过去,没有开灯,就连汽车内部都不怎么看得清,送行地父亲别着双臂已经睡着,司机点起一支香烟,铁皮里满是浓厚呛人的烟味,我把车窗拉开一点,父亲被早日的凉风惊醒,我被斥责了一顿,虽然不困但终究是有些乏了,我不想去分辨,将车窗合上,父亲又在昏沉烟雾中睡去。

    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折磨,天边有了亮光,我们停下车子在某个小餐馆吃了早饭,然后处理了各种琐事,一个小时之后车子载着我来到了校园,报名交情去过了了学校准备的被子瓶罐一类,在之后的时间和父亲道了别,司机那边还有着事情要做,他是父亲的朋友,听到我要开学却又苦于没有直通火车的事情便主动要求帮忙,毕竟没有收钱,父亲下午也还有着事情去做,我也不好挽留,此时有着同系接待新生的学姐过来,我背着硕大的包裹,而她替我拎着包,这样子与父亲到过别,目送着他们坐上汽车,那一刹那,我松了一大口气。

    在学姐的引导下进了宿舍,放下包裹,学姐给我留过一个号码,那个号码一直留在我的手机里,在之后一直再没有动过,直到大二的时候换了手机,那个号码就再没有看到过,依稀记得那个女生自称为毛蛋,那时候觉得很是奇怪的名字,长得并不是好看,但言语态度很让人舒服,直到大学结束,我想起初来乍到的那段岁月,我还是能够记起有这么一个人,但记得的仅仅是有这么一个人,实际上关于她的样貌她的言语这些东西都记不清了,乃至于进了学校我就似乎再没有看过这个人,偶尔便会去想有着这么一个奇怪名字的女孩难道一个幻觉,但转眼想想,之后再没有见过,她大概是早就毕业了。

    303宿舍已经有人在了,其中一个衣着时尚长相却普通的男生躺在床上正收拾的铺盖,而另一个男生衣着朴素的男孩正坐在凳子上,他身边是看上去是他母亲的中年女人,看到我进来在他们各自打过招呼,我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些小礼物,口香糖以及当地一些清淡的土特产,一些大家都不会去讨厌的小零食,他们也就接过去说了感谢的话。我观察了宿舍,这是四人间,其中两个位置已经被占了,我在一个铺位放下包裹,打量着这大概会陪着我度过四年青春的家伙们,还好,至少看上去不是多讨厌的人。

    中午的时候,我们三人一起去吃了饭,然后在第三天学校正式开课,然后军训再度开课,这样度过了很普通的半学期,而我和他们两人也熟稔了不少,至于宿舍的第四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,也就不会再来了。

    两个舍友,看上去都是极为普通的人,但普通人这个概念实在太过于广泛,人又不是用模子刻出来的,就和我喜欢闹别扭的性格一样,他们两个又有着各自的怪癖,其中叫做夏一成的那位是个风流种子,从开学以来就不断的谈着女朋友,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换了四五个,这让我多少有些诧异,但和他的关系又没有到达非常要好的地步,也就没有去过问他何以至于这样。而另一个舍友,虽没有一成行为的出格,但在某个方面却还要来的惹人不快,每当夜晚降临,宿舍熄灯我们躺在船上各自玩着手机的时候,他总是会说一些天方夜谭的话,而很多时候我又不能把他当做空气,也就格外厌烦了。

    “绪玉,你有时间看那些书,我们不妨来讨论一些更为有趣的话题。”

    很可惜的是,赵林普就睡在我的侧面,手机的光倒映在他脸上,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兴奋的神色,他靠我太近了,以至于我没法忽略他,即使我对他有趣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。

    “你无聊的话,大可以找一成啊,他比起我更喜欢聊天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女生,他不会有着兴趣。”

    想想也是,角落里传来一成的笑声,每当夜晚到来,他总会开始和女生聊天,而一直在看电子书的我就成了赵林普唯一纠缠的对象了,这实在是有些可怜,但无可奈何,我也就放下了手机,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,实际上也不是很排斥和他的对话,某些时候,他的胡言乱语也会令人发醒。

    “洞到底是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个称呼而已,武林外传里说过,你可以叫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在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他脸色阴沉下来,我也只好俯下身子,细细的思索。

    “洞其实什么都没有,一堆物质之中所留出一个非物质,相对于存在而在的不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的意思,洞并不存在,是否可以认为洞就是穿孔的物体。”

    “这自然不行,洞只是物体之中的概念,他不可以单独存在,局部不可以代表整体,这方面你比我来的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,我们假设洞真的不存在。我想知道,我们可以让洞再次消失么?我在地上挖了个洞,然后又把土重新填回去,这样算不算?不存在的东西可以再次不存在?”

    “累次的叠加不存在还是不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为什么会把一个不存在叫做洞,那同样的不存在是否都可以叫做洞,不同的物质有着不同的名称,那非物质是否也可以划分。另一方面,我所填补的那个洞中之中还有着空隙可以填入沙子,一个洞可以滋生更多的洞,而填满沙子的洞又可以填满谁,它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不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又是这样的问题,这是哲学还是物理啊。那个世界太过于错综复杂,我可不想继续探讨。”

    赵林普低声嘀咕着:“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就这样含糊其辞,绪玉你这样是不行的,我知道你还有话想说的,我真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和我彻夜长谈这样的话题。”

    “那样一成大概会很不高兴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啊,什么啊。”

    一成把耳机拔了下来,他的例行聊天似乎到了结尾,他能够加入谈话也让我感到轻松,赵林普一旦动起真格时可是谁都受不了的,有一个人来分担压力也是好事。

    一成毕竟是很能侃的人,很快他就赵林普搭上了话,我一个人看了会书,过的片刻,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,我听到了赵林普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绪玉,你说人心上长了个洞,它能够被填补吗?”

    他问着这话,我那时还不清楚里面的内涵,只是想着那热爱的科学哲学的赵林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心,还未来得及回答,我就进入了睡眠,而那个问题一直留着,直到很久之后想起再也没有机会回答了。

    先前已经说过,我这个人性格别扭,很多时候看待事物太过于冷静,或者说我的性格有些悲观,但活到了现在,真正让我悲伤的绝望的事情毕竟没有,至少在遇到之前我想我能够坚强的活下去。

    这是一学期的末尾,潇洒放纵了半年,这段时间都为着各科的复习资料忙碌,虽然一成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打印的资料,我都看过了感觉并不太好,虽然是一片心意,但实话实说一点用处都没有,而这几日找人划重点请教问题,平素与人交流太少,等到用到的时候再去麻烦人家,这大概对谁都不是一件好的体验,所以这几天我总是抑郁着脸。

    考试进行了一半,距离下一门大概有着一个星期休息的时间,之前的忙碌终于过去了,对我而言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,现在静下来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,一成又换了几个女朋友,这段时间他经常不在宿舍,而我所没有注意到的,赵林普这段时间似乎安静了很多。

    在一个夜晚,浑身酒气一成拉住我,他小声的告诉我,赵林普和一个大二的女生正在谈恋爱,我惊讶的张大了嘴。

    “不会吧,这可是赵林普啊,你和我说他一辈子不结婚不恋爱我都会相信,你是说真的。”

    他坚定点头,我也就半信半疑,这作为我们两人的秘密维持了一段时间,而在一两个星期之后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,可以听到小道消息,赵林普似乎和大三的学长打了一架,在留言传出的那天晚上,他回来的很晚,我观察了好久,他并没有什么异常,我也就认为只是谣言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又是考试,大学第一个学期也就过去了,之后我们因为没找好车子的缘故又留校了一个星期,而一成,赵林普也都留校了好久,一直到我离开他们都还在,至于为什么,我一直没有去问,也就不知道。